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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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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傾城無奈地搖搖頭,揮揮手,墨緋的身軀逐漸開始向透明發展,她轉向眾人微微一笑,徹底消失。

鳳君煜默默地走向門口,與墨傾城擦肩而過時,他緩緩道:“她是你唯一的親人。”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這麽愛她。”

“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

火藥味甚濃。

墨傾城轉身離開:“她是我妹妹,我這麽做,是怕她遇人不淑。”

在說遇人不淑時,墨傾城頗有深意地看了鳳君煜一眼,鳳君煜哼了一聲便走了。

這麽一鬧,眾人也沒有喝酒的興致,都散了。浮生卻沒有急著將情魄給小唯,而是匆匆離去,小唯也沒有多問。

“你打算怎麽辦?”浮生望著鳳君煜。

鳳君煜微微一笑:“她去哪,我就去哪,我會一直守在她身邊······以她的個性,我還真是放心不下。”

浮生點了點頭,墨緋有時候的確······不是很靠譜。

“那年生辰,明知道我送的橘酒裏有*,她還是喝了,”鳳君煜別過臉去,語氣有幾分悵然若失,“她真是個傻瓜。”

浮生安慰地拍了拍鳳君煜,但仍舊是面無表情:“她是相信你不會傷害她才喝的吧。”

“不,更重要的是橘酒。就算橘酒裏有毒藥,為了嘗嘗鮮,她也會喝的······”鳳君煜挫敗地撓撓頭。

浮生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是戳中鳳君煜的傷心事了?

忽然,鳳君煜輕笑出聲:“好在接下來她為人三世時,她只屬於我。墨傾城那個家夥肯定不會跑到人間來······好久沒探望閻王了,我去看看他,順便問問墨緋轉生的人家。”

浮生點了點頭,閻王要慘了。有一次,鳳君煜去無間地獄的時候“一不小心”放了十萬惡鬼,閻王日夜奔忙,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捉回逃出的鬼。因此,接下來每次鳳君煜駕臨無間地獄時都多少會鬧出點事兒,閻王不顧自己嚴重超標的體重,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飛到鳳君煜身邊,哭爹喊娘······

鳳君煜正準備走時,又回過頭來:“差點忘了,墨緋讓我轉告你:情魄殘缺,最好由上古神靈給小唯以本源之力度情魄······這又是一個親近小唯的好機會喲,咱們都是哥們,不用說謝謝。”

浮生聞言,滿腔同情立刻煙消雲散了——鳳君煜這家夥壓根就不需要同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可霏幽幽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幹凈的床上,而床邊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浮生,頓時欣喜不已。

白可霏慌忙拉住浮生的手:“浮生哥哥,你怎麽來了?可霏好想你啊······”

浮生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滿眼厭惡。

白可霏這才註意到自己手上青紫色的痕跡,急忙辯解,企圖挽回浮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浮生哥哥,你聽我說······”

浮生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任憑白可霏在身後哀嚎。

白可霏下身疼痛不已,無法動彈,拼命挪動著身子——最終,她滾下床,勉強爬了幾步,抓住浮生的鬥篷:“不要走——!不要!”

就在白可霏竭盡全力想要挽留浮生時,面前的浮生微微一笑,蹲下身,看到白可霏的滿眼希翼,輕輕道:“拿開你的手,別臟了本尊的鬥篷。”

他都知道了?

白可霏淚如泉湧,楞楞地松開了手,低下頭,輕聲抽泣著。

這時,莊端的笑聲傳到白可霏耳邊,白可霏擡起頭,發現浮生早已不見,頓時明白了:“莊端,你竟敢騙我!你······”話未說完,白可霏只覺得胃裏一陣惡心,捂著嘴幹嘔起來。難道······?不可能!有些神靈為了能夠沿襲血脈純正,甚至會近親都結婚,這也就是為什麽神靈生育能力很差,有時候,迫切希望得到子嗣的神靈會用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的修為從虛無之地度一個孩子到自己肚子裏。自己的運氣不可能會這麽好!一定是因為被莊端惡心到了!

“恭喜春秋女神後繼有人。”莊端似笑非笑,白可霏懷孕的事全在意料之中。

“胡說!”白可霏嘴上雖然還強撐著,心裏卻頓時都明白了,“不可能的!”

莊端只是笑著,望著白可霏微微突起的小腹:“果真是因人而異啊,不同的神靈生育速度也不一樣。這不,才幾天您的肚子就有了反應,看樣子,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抱著你自己的孩子參加浮生和小唯的婚禮了。”

白可霏顫抖著雙手,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了,她還是絕望地嘶吼著:“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一定是你騙我,一定是!莊端,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這幾天,您就好好養胎吧,我會實現我的承諾的。不用想著打胎了,你自己清楚,神靈是不可能打胎的······只是可惜了,不知道這孩子的生父是誰,若是知道的話······”莊端諷刺的笑容對於白可霏來說很是礙眼。

未等莊端說完,白可霏面目猙獰:“滾!你給我滾!”

莊端並不在意,轉身便走,留下白可霏獨自癱坐在地上傷心。

“大人,你到底要說什麽?”盈盈月光透過雕花木窗,映在浮生玉一般的容顏上,當真是美極了,不愧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寒冰地獄之主。

小唯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浮生在一刻鐘前找到她,然後就動東扯一句,西扯一句,例如,“身體好嗎?”,當然,依浮生的性格,大約沈默一會兒,覺得有些冷場了便來一句,每句話自然不超過十個字,這讓小唯很是疑惑。“······”浮生本來就不善言辭,在這種情況下,愈發窘迫了。

用墨緋的話來說,這是一個正大光明吻小唯的理由······既然如此,幹脆不說了。

浮生在小唯還沒來得及反應時,輕輕地捧起她的臉,覆上那甜蜜的唇。

果然,他的小狐貍很甜——浮生就像年幼的孩子得到最喜歡的糖果,小心翼翼地啃咬著那份摯愛的甜。

小唯被突如其來的襲擊給鎮住了,待她反應過來時,下意識地想躲開浮生,可是浮生已經不容許她退縮了。浮生的溫柔攻勢讓小唯毫無招架之力,她順從他的意志,櫻唇親啟,陣陣暖流奔向小唯。

暖流源源不斷,情魄的回歸固然令小唯身心愉悅,但她也看到了浮生蒼白的臉色和他額頭上的微汗——她明白她的大人在做什麽,想要阻止,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被堵住的嘴唇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浮生當然不會停止,正是關鍵時刻,若是停了,對他的傷害還是其次,對小唯的傷害是他決不允許的。

正如墨緋說的那樣,殘缺的情魄並不是那麽容易回歸本體,正是痛苦並著快樂。不過,只要有小唯在身邊,輸送情魄時的鉆心剜骨之痛對於浮生來說也只是芝麻大點事。

深夜,皇城。

“什麽?北方的先鋒已經攻破函谷關了?你們這群廢物!”司馬昊知道連連戰敗後,暴跳如雷。

“臣以為,函谷關易守難攻,就算北方的鐵騎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這麽快······”王丞相語言又止,一旁的王英和謝家的家主都讚同地點了點頭。

司馬昊挑眉:“你的意思是,有內奸?”

花前月下。

浮生戀戀不舍地松開美人的唇瓣,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浮生的小動作小唯盡收眼底,臉一直紅到脖子根去了。

二人沈默了好一會兒,正當小唯準備打破沈默時,面前的浮生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小唯忙扶著他坐下,聯想到浮生之前蒼白如宣紙的臉色,她的心揪得緊緊的。

小唯一邊檢查浮生的身體,一邊焦急地問道:“哪裏不舒服?快說!”

此時,小唯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在浮生的眼裏卻異常可愛。浮生微微一笑,捉住在他身上四處亂竄的小手,送到嘴邊輕輕印下一吻:“小唯,你是在心疼本尊嗎?”

“沒······沒有!”被吻過的手軟酥酥的,小唯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嘶——”浮生輕吸了一口氣,眉頭微蹙。

小唯的心又懸了起來,萬妖出逃都不見浮生眉頭皺一下,如今······她趕忙問道:“怎麽了?哪裏痛?”

“原來你是在意我的······”浮生低聲笑了笑,然後擡頭看向小唯,“心痛。”

“心痛?”小唯十分不解,“怎麽會心痛呢?”

浮生不知從哪摸出一瓶生命之泉,一股腦兒倒進嘴裏,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堵住小唯的嘴,將生命之泉以這種方式餵給小唯:“一切都不重要了,你就是本尊最好的療傷藥。”

小唯這才明白自己又上當受騙了,若浮生當真重傷,應該呈天人五衰之相才對,自己真是太傻了,可謂是關心則亂。

次日,浮生站在城郊的大樹下默默地望著遠去的車隊,小唯就在裏面。司馬昊派王英出征,但不知為何王英點名要王笙隨軍,葉青、龐蓮和龐郎自然是要去幫忙的,彩雀又要跟著龐郎,小唯也只好跟著彩雀,確保彩雀的安全。司馬靜也要跟去,被王笙婉言拒絕,現在正生悶氣呢。

咳咳,給你一分鐘理清上面的關系,然後來討論討論昨晚的事。

昨晚小唯明白自己上當受騙後,浮生就不能繼續待在小唯身邊了。

浮生遠遠地看著馬車裏的小唯,其實,他的小狐貍生氣的樣子也蠻可愛的。那什麽,他也是以牙還牙。想當初給她輸真氣的時候,她還騙了自己點了自己的穴呢,讓自己吹了一整夜的冷風。

馬車內。

小唯坐立不安,雙手絞在一起,時不時看向窗外,尋找那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但總是一無所獲。

小唯垂下頭,輕輕拂了拂額前的碎發——以大人的實力是不會出什麽事的,難道······難道他真的生氣了。

小唯似乎感到什麽了,猛地一擡頭,熟悉的容顏映入眼簾——

“大人······”前一刻小唯的眼中還充滿欣喜,可是看到面前“浮生”空落落的腰間,她便恢覆平靜,“彩雀?”

彩雀聞言,只好恢覆自己的容貌:“姐姐是怎麽認出來的?我變的有哪裏不像麽?”

小唯平靜臉色掩飾下的最後一絲希翼也破滅了,其實她真的很希望是自己弄錯了,大人真的來了。可惜,現實總是很殘酷。她微笑著搖了搖頭:“不,太像了。我差點信以為真了······可惜,你不知道,他的奪魂簫從不離身。”當然,除了她帶走奪魂簫的那段時間,大人總是簫不離身。大人的習慣她又怎麽會忘記?

“下次我會記得的,”彩雀嬉笑著鉆出馬車,輕松躍下,“我找龐哥哥去了。”

小唯無奈地笑了笑,望向窗外,青山綠水,如過眼煙雲,大人,你在哪?

半晌,小唯感到有什麽不對,轉過頭一看,浮生正端坐在她對面,微微抿著唇。

小唯看得有些失神了,這······她穩住心神,道:“彩雀,不要再開玩笑了,這次你變得再怎麽像我也不會相信的,不過,你的變形術倒是進步很快。”

對面俊美得讓人不敢直視的他沒有回答,眼角的笑意卻更濃了。

“大,大人······?”小唯終於明白眼前真真切切便是浮生,她下意識地撲進浮生的懷抱。感受到熟悉的溫暖,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滂沱而下。

浮生輕輕地拍著小唯,以示安慰:“不哭了。”

“以後不許再騙我。”良久,小唯擦幹眼淚。

浮生點了點頭。

“有什麽不好的事情不許自己承擔,你還有我。”小唯看著浮生的雙眼。

浮生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又道:“本尊若是再騙你,你又如何?”

“我······”小唯皺起了眉,“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浮生輕笑出聲,小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未免也太孩子氣了,羞的滿臉通紅。

就在這時,馬車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小唯便跌入浮生懷中,浮生安頓好小唯後獨自出去察看情況:“本尊去外面看看,你就在這裏,不要出來。”

“嗯。”小唯順從地點點頭,這次出來走的是官道。官道路平,馬車是不會這麽劇烈的顫動的,莫非是前秦派人襲擊?盡管這樣猜測,小唯並不打算出去,區區凡人對於浮生來說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她不用擔心。

不一會兒,浮生就回來了了,神色平靜,外面隱隱約約傳來司馬靜的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大哥你就是不讓我跟著?”

王笙眉頭緊皺,靜兒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一旁的王英微笑著:“戰場上刀劍無眼,還請公主回宮靜候佳音。”

“哼!”司馬靜早就料到王英的阻攔,掏出預先準備好的金牌,“本公主是代替父皇來督戰的。”說罷,挑釁地向王英挑了挑眉。

“既然如此,臣不必多言,但還請公主多保重鳳體。”王英並不介意。

司馬靜見狀笑著走向王笙:“大哥······”

王笙黑著臉不理她,好半天才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胡鬧!”說罷,將自己的愛駒牽來給司馬靜。

司馬靜知道王笙不生氣了,高興地翻身上馬。大軍繼續趕路。

馬車內。

小唯和浮生一言不發地坐了好久,聽著外面的動靜。浮生終於忍不住了:“你就不問問本尊發生了什麽嗎?”饒是浮生平時沈默寡言,甚至有些面癱,這時也有些······憋不住了。

“只要大人平安無事便好,”小唯微微一笑,“況且大人若想讓小唯知道,自會告訴小唯。”浮生微微一楞,繼而嘴角上揚:“好一只伶牙俐齒的小狐貍。”

小唯笑而不語。

在黑暗中,遠遠傳來蝙蝠撲騰翅膀的聲音——一只只蝙蝠如潮流般湧向山谷。

莊端站在山谷邊緣最高處,迎風張開雙臂,滿臉狂喜:“哈哈!上古失傳已久的誅仙陣······以賤民之血染紅大地,就如同落日餘暉般美麗!”

一只又一只蝙蝠剛進入山谷,還未來得及發出臨死的悲鳴,便化作粉末,而後面的蝙蝠絲毫不受影響,仍前仆後繼地來受死,飛蛾撲火。

“他們都是你的子民,你難道不心疼嗎?”白可霏站在莊端身旁,挺著大肚子,強忍著惡心嘲諷道。

“心疼?真是難得,春秋女神竟然大發善心······嘖嘖!”莊端反擊道。

望著滿山谷裏神情木然的蝙蝠,莊端忽然拽著白可霏來的谷底。

“你幹嘛?松手!”

“看看吧!”莊端強迫白可霏擡起頭,看著那些蝙蝠臨死前的慘狀,他仰天大笑,“能夠為誅仙陣獻祭是它們畢生的榮耀,我可是很早以前就開始籌備這件事了······”

白可霏驚恐地睜大眼睛——不是為了近距離看到令人作嘔、神情木然的蝙蝠的死,而是因為心中不好的預感······很早?籌備?

莊端不知為何迅速退後幾步,漠然地松開手,沒有支持點的白可霏倒在地上。血色的紋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白可霏腳下,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

莊端微微一笑:“感覺如何,我高貴的春秋女神大人?我忘了告訴你,你才是獻祭的核心,當然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

白可霏聞言發現自己下身不知何時流出了許多血,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切割自己的身體一樣。雖然壞孩子不過幾日,她起初也不希望有這個孩子,但如今她對肚子裏的孩子早就有了感情。她惡狠狠地瞪著莊端:“你······你不得好死!”

“自從目睹可煙大人被害,我的心早就死了。再說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嗎?我是在幫你啊!······有你這樣的母親,他一定不願來到這個世界上。況且,若是生下來,指不定是什麽怪物呢,我也是為民除害。最重要的一點,以你的性子,為了得到浮生的愛,你完全可以把這個孩子的母親的身份安到可煙大人身上來撇清自己!我怎麽可能給你機會?”莊端冷笑連連。

白可霏已經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痛暈的還是氣暈的。

莊端走出山谷,擡頭望向天空中的明月,佳人的身影仿佛重現在眼前,他低聲喃喃道:“可煙大人,她對你所做的,我已十倍還之。她不是一直重視自己的神位,重視浮生的愛嗎?很快,我就能親手摧毀這一切了!······當然,很快,我就能讓六界都為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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